如果不是机缘,一般人很难认识我校一位退休已20多年的老总务主任了。
他今年已是86岁的高龄了。他叫孙忠林。从1950年常州一中搬迁到现在校址,他就是一中的一员了。
到1989年退休,他在一中工作将近40年了。
人生浮沉86载,到底该有多少故事可说。这里说一下他关心学校绿化的事,也是目前仅知道的关于他的一点事。
听胡文生副校长说,这位老先生对学校非常热爱,经常向他提起校园绿化的事。
18日上午,天气晴暖。由现总务主任周伟民作陪,陪老先生在校园走了一圈。
到了行政楼前,老先生说起了门前郁郁葱葱的一丛竹子,还有体育馆门前的几棵榉树。从他絮叨中,可以约略知道它们是从哪里来的,当初的长势怎样。
走过教学楼前,他说花坛中间的那棵松长得很好,东面的那棵当初差点没成活,是用树枝丫撑住的。“现在长得还不大,要长得好些,要把旁边的那棵树要多修剪一些,因为它遮住阳光了,也吸收了太多的养份。”老先生对身旁的周主任说。
走到艺术馆那儿,他指着一丛又高又密的木香树,也就是在盛夏季节师生远看起来像“藤蔓流瀑”的很美的那丛。他说,这是三棵长在一起的,可以适当分栽。对旁边的那棵杂树,他说,要把它锯掉。原来它长在石塘边,半边根露在外面。它随性而长,遮住了周围一片树木。
经过学生公寓,老先生回忆起了那几幢已拆的苏式教学楼。楼已非,树还在。现在那些树已有合围之粗了。树上小鸟鸣啾,依然是一片热闹。
到飞天楼前,他指着那棵有几层楼的松树,讲起了它的来历。说是原来有两棵的。他还说,前面的爬山虎长得不如楼后面的好。还有,那些棕榈树怎样通过施肥,让它们长得一般齐。
到了校门口的大道,老先生说起了那曾有的两排香樟树,现在只剩下一排了,老先生有些伤感。他指指点点,说哪几棵可以多修剪一些,因为它挡住了其他树,吸收了太多的营养。还说,以前这些树,可以施人畜粪肥,现在只能施化肥了。身旁的周主任,一笔一笔都记下来了,以备向领导汇报,并供修剪方案用。
临别时,我握着老先生的手,感觉到热乎乎的。他说,他会经常到校园走一走。
突然想起了老先生的名字叫“忠林”,想想老先生也许和校园中那些树还真有许多不了之缘。
又想起杜甫的一句诗:生年不满百,常怀千岁忧。孙老先生应该没有杜甫那么多的家国之愁。有生之年,他牵念的恐怕还有他看了几十年的树。因为这些树,有过他的记忆,承载过他的情感,还有半个多世纪光阴中他和这些树的故事。
他曾经从一中走过,身后留下一片树。